第一卷 第六章 焚香
盗墓自商周起源远流长,有官盗与民盗之别,后来逐渐分为若干流派,其中以淘沙、吹灯、焚香、照镜四个流派日趋鼎盛,对后世影响极深。所谓吹灯,就是指盗墓者入穴后,点起一枝蜡烛,灯一旦熄灭则按原路撤出;淘沙是南派主支,用深铲从地表插入土壤带出沙土后,放于糯米水中,若冒出青烟,说明尸气过重,此处不宜倒斗,照镜即用阴阳镜悬于墓穴中,倘若对照,镜中无影,有鬼遮眼之说。
而焚香派起于茅山术士,常言道:“人怕三长两断,香忌两短一长”入墓焚香后,一旦出此现象,势要烧三张黄纸钱,膜拜后退出墓穴,则可保相安无事,屡试不爽。
此刻三人站在河边沙石上,望着两短一长的檀香,兀自打着冷颤,平时听到父亲讲许多关于鬼掐香的故事,暗示这里有“脏东西”出没,不欢迎夜间有人来打扰;二叔与神鬼打交道习惯了,摸出桃木剑,也不惧它是哪个年代的冤魂,说道:“他妈的,人鬼殊途,各走一边,俺萧半仙在此设坛烧香,谁敢来捏香灰,就让它魂飞魄散,永不超生。”
父亲把风水阴阳针托在掌间,这个指针盘不同于指北针测方位,而是测阴阳之气,犹如化学中酸碱PH测试一般,此低彼高,只见阴阳针不停转向阴极,也就是说阴气逐凝渐重。
二叔拿两张纸符折叠两个小纸包,用红线缠上几匝,低念了几句度文,递给我和父亲每人一个,郑重其事说:“放入怀中,鬼邪难侵。”
我从小学读到高中,一直接触的唯物主义,但今晚所见所闻,也不由浑身生起鸡皮疙瘩,可惜没带相机来,不然我照上一张猛鬼照片,给老师和同学观赏,告诉他们世上有些的东西,是科学也无法解释的。
忽然刺耳的恬噪声响起,千百只乌鸦仿佛被什么惊动,纷纷从河对面树林中,扑腾着翅膀掠向夜空,膝黑一片,也不只飞向了何处;二叔不以为然,点燃了三张黄纸,说道:“仙人借地,阴邪莫近……”
父亲把心一横,暗想决不能无功而反啊,要是祖父泉下有知,后世不孝子孙被河鬼吓得不敢前进,非辱没他老人家名誉不可,当下将潜水衣和氧气瓶背好,二叔点起一盏油灯放于岸边,又重新插入沙土三根香,才过来穿好潜水装置,他哥俩淌入水中,逐渐没入水下。
我独自一人站在礁石上,看着打旋儿的水涡,心也跟着旋转,盛下的夜晚,没有一丝风,那盏油灯仍是摇曳闪动,檀香轻烟缕缕直升,却不明白为何同时点燃,燃烧速度竟然差别那么大,中间一根干烧不下,两旁的黄香却消耗的极快。
我摸了摸怀中的护身符,心里总算有个底儿,暗想若把燃香换个位置,看它如何折腾,迈步走过去,拔起一根长香插在了一旁,变成“短短长”的排列,忽然灯芯跳了两下就熄灭了。
那一盏油灯灭掉,岸边更幽暗了,远处的河水波光粼粼,近处因被山崖遮挡的关系,月光也透不过来,我四处望了望,只有峭壁上的石像隐隐若现,伫立了千年饱经风霜,是在静望世间沧桑变迁,还是在为他人守陵呢?
忽然石像的眼睛缝隙处透出一道红光,成斜45度射在水面中央,水流顿时从红光处断开,向两边回溃激荡,水面错开露出水地的两块厚石板,俨然两扇巨大石门般,自行启动后,石板门张开赫然现出一道阶梯甬道,通向河底地下极深处,里面黑森森的看不见端头。
我摸住护身道符,也不知管不管用,从父亲工具箱上提起一把手电筒,向水底深洞中幌了几下,光线射及深处就被无限的黑暗吞噬,我好奇心油然而生,左手提着手电,右手握住一柄匕首,拾级而下,进入黑底洞中。
黑洞狭长,阶梯由岩石碎块砌成,用料粗糙,手电的光线在洞内也只能照到脚下的路,只觉阴森恐怖,神经高度紧张,几次想转身向外走,但不知被谁牵住思想一般,仍一步步从斜坡甬道走下去。
越往下走,渐渐听见流水声,原来到了一处地下暗河,手电的光在深洞中仿佛受了地磁的影响,微弱暗淡,几乎照不见路了,每迈出一步先试探虚实,有时挥剑刺探,信步而行数丈有余,剑锋蓦然触到一道石柱,举起手电筒照去,石柱上雕刻着四大神兽:青龙、白虎、朱雀、玄武,分掌东西南北是谓四象。
我站在图腾石柱中央,心里没了底儿,不知道该如何寻找穴口,尽管在一些推理悬疑小说中看到一些机关暗道的设计,但那些纯粹是娱乐休闲,完全没有实用性,这时眼前身影晃动,依稀看到几个小孩子脸色苍白,小嘴涂红,脚跟不着地,有蹦有跳地推开石门跑进石室内,还不望回头朝着我笑,笑得我浑身不寒而栗。
我借着石门缝隙向石洞内宫望去,室内宛如一座大型宫殿,灯火通明,莺歌燕舞,许多穿着古代服侍的美妇在殿内载歌载舞,磬钟鼎鼎,击乐古典悠扬,却不是我曾听过任何一种曲调。
最远正前方处,有一位穿着上朝官服的男子高坐在上饮酒作乐,摸着身边的妻妾美婢,不时发出狰狞淫笑,他怀中软躺着一位绝色娇娆,妩媚迷人,只穿着一件薄纱胯抹,玲珑剔透,向面外的少年招手媚笑,殿内一百多名女子,都向门外望来,荡笑浪语。
我瞧清那男子面孔,浑身毛骨皆悚,心想他不是死了么?这些人肯定都是鬼魂了,我转身就想循着甬道撒腿向外跑,但无论如何挣脱使劲,身子都前进不得,越急越用力,忽然肩头被人狠狠按住,我心叫这下可完了,被“饺子”拖住要成替死鬼啦,两眼一黑就没了知觉。
“小羽…回来!小羽…回来…”过了良久,我听见有人叫唤自己,却不敢回答,因为父亲曾跟我讲过,阴气较重之地有人唤你的名字,倘若答应了,魂魄就被钩走了,只剩下半条命了。再听了几句甚觉耳熟,发觉是二叔的声音,睁开眼来,却见二叔食指鲜血淋漓,点在我的眉心处,而我整个身子都没入河水深处,眼看就要没了嘴巴,父亲双手正紧紧按在我的肩膀。
我回头望向石尊雕像,只仍伫立山峰顶端,毫无变化,难道是我眼花产生幻觉,还是被鬼遮了眼,此刻只觉头晕目眩,又昏了过去。
当我再次醒来时已是三天之后,兀自躺在炕头,父亲、二叔二婶都围在周边,焦急地望着我,见我醒了过来,都松了口气,我问不是在潜水捞宝么,怎么回到炕上来了?
二叔说那晚我中了邪,在他们游出水面的时候,见我正被“脏东西”拖着往河中走,幸好搭救及时才没溺死在水中,我听后吓得一身冷汗,脑海浮现出那眼缝会发光的石尊雕像、河水中央的石门、百女载歌载舞、一幕幕惊险历历在目,仿佛真实存在过。
我问二叔好端端的为啥中了邪呢?他不答反问我,你在岸上都干啥了?我说也没做啥啊,就是看着三柱檀香烧成一根特长,两根极短,便拔出一柱换了位置,忽然莲芯灯灭,我看到水中有石门敞开,就走下甬道进去石洞,瞧到了许多古代女子在跳舞击乐,后来就昏过去了。
二叔叹了口气说:“哎呀,小羽啊,但凡插香入定,不可再移,否则神灵见怪,阴盛阳衰,难怪你身上有灵符还被脏东西拖走,下次绝对不能乱到了啊!”
父亲起疑问:“小羽啊,你都看到了甚么怪异,再仔细想一下?”
我回思冥想,说道:“就看到会发光的雕像、水下甬道、图腾石柱、上百名跳舞的女子和一个古代中年男人,她们都招手叫我进去,我知道撞邪了,就拼命想往外跑。”
二叔说你看见的都是“鬼象”,是死去的人,他生前的一些生活景象,幸好你没有应他招呼进去,否则石门关闭,你就再也出不来了。
我问父亲:“你跟二叔下水打捞到其它青铜古器没有啊?”
父亲摇了摇头:“说来奇怪,水底除了水草和泥沙外什么也没有,俺俩四下探寻一会儿,忽然水面翻涌激荡,出现怪异现象,顿时深不见底上不露面,困在了旋涡中,我和你叔就在水中停留了一会儿,双手一个劲儿地猛梳头,不久眼前明亮许多,这才游上岸来。”
我摸了摸头,想把水底惊魂的一幕从脑海中抹去,蓦地想起一事,叫道:“不好,什么也没捞到,那我的笔记本电脑岂不也泡汤了?”
父亲拍在我的肩膀,语重心长说:“能拣回命来就算万幸了,还在乎什么得失啊,探险寻宝忌讳的就是贪念太重,容易失去理性,最后把性命也搭进去,那就忒不值得啦,即使咱们找到宝藏,也只能取其中几件,不可贪心不足啊。”
我当时毕竟年纪还小,不懂其中玄机,只顾想着Windos98系统新款手提电脑,都失望得想哭了,颓叹道:“老爸,那你说咋整呢?捞不到古器,你自然不买给我笔记本啦!”
父亲微笑着说:“电脑会买给你的,这古器咱们还是照挖,只不过不是向水中取,而在山腹石洞中,我怀疑那处有一座古墓,咱们带够家伙就去找找看,近数十年来‘石板坑’经常会溺死人,几年前还有一批考古工作者神秘失踪在鸽子山洞内,应该都与这座古墓有关,祖父虽然严禁后世人去盗墓,但这次咱们替天行道,去揭开水底古墓之迷。”
第一卷 第七章 寻龙探穴
第二天清晨,萧氏三人再次整装出发,晨曦初照,水气凝重,鸽子山植被茂盛,草茵径幽,爷儿三个来到山腰处,路道逐渐险陡,站在悬崖峭壁四下眺望,一座山脉一条河流,一股古老的气息就会扑面面来。
朝阳是中华五千多年文明发祥地之一,自古以来,先后有山戎、东胡、乌桓、鲜卑、契丹、女真、蒙古等少数民族在此逐鹿,繁衍生息;此处天然洞穴居高临水,洞口宽敞向阳,即防风又遮雨,可谓古人类的理想之所,因此洞多有鸽子栖息,故俗称鸽子洞。
1973年至1975年,中国科学院古人类及古脊椎动物研究所和省、市、县博物馆组成的四级联合发掘队,对鸽子洞先后两次进行发掘,发现了人类的遗迹,灰烬层厚达5米以上,出土了四个人骨化石,三十余种古代动物化石,还有石器三百余件,至此沉睡在地下数万年的“鸽子洞人”终于重见天日
父亲站在山道上,仰望山峰,手中托着风水洛书针,叹道:“这里山清水秀,重峦叠嶂,日照阔野,紫霭飘渺,本是一处极佳的龙脉,可惜造化弄人,龙脉遇鬼夺墓穴之气,反由大吉变成了大凶,倘若山腹真葬有古墓,难怪穴中主人会不得安宁。”
二叔问其原因:“哥,啥是龙脉?难道这里葬的是清朝的一代皇上?”他在最近辽宁卫视热播《鹿鼎记》中,常听到天地会要挖大清龙脉的事儿,以为只要有龙脉肯定就是清朝的。
父亲解释说:“脉的本义是血管,引申为像血管一样连贯的东西,龙的身躯多取材于蛇,可谓以绵长为特征,从字面上看,龙脉就是龙的绵长连贯的血管了。龙是来自自然界,却是不在自然界中生活的神物,其意义主要通过象征的方式表现出来,因而大凡绵长连贯的东西,都可以谓之龙脉,反过来说,龙脉可以象征那些绵长连贯的东西,葬的未必都是帝王。
“比如流动的地下水就可以称龙脉,老北京有一则传说:当年刘伯温带人修建北京城,施工时不小心挖着了龙脉,龙王一怒之下带着龙子龙女化装进城,分别把北京城里所有的甜水和苦水都吸入两个水篓里,从西直门拉出了城。
“刘伯温急忙派匠人高良追赶,匆忙之中,高良用红缨枪扎错了水篓,让苦水流了一地。而那甜水就被龙王父子拉到玉泉山,从此北京城的地下水就成了“苦水龙”。
“而龙脉有分沉龙、潜龙、飞龙、腾龙、翔龙、群龙、回龙、归龙、卧龙、死龙、隐龙、高冈龙、平洋龙等等……甚至平坦之地也有龙,“高一寸为山,低一寸为水”。
“自从鸽子洞遗址引起了国内外专家的瞩目,成为省级文物保护对象后,县政府打算在此开设旅游观光区,把山脉尾部伸进河水一段凿断,建成水力发电站,使龙脉脱水首尾不能连贯,故此断脉龙死,生气相隔,风水宝穴由吉转凶,葬墓中主人阴魂难散,长埋地下也不得安宁,必定会出来作祟。”
二叔从包裹中取出了桃木剑,一脸正气说:“咱们今天正好斩妖除魔,找到墓穴就让他魂飞魄散,再也难以祸害无辜的人,你们等着瞧好吧,别的咱不行,抓鬼我可自有一套。”
父亲说:“二弟你就别冲动了,咱们未必要赶尽杀绝,此处龙遇鬼劫,本成凶兆,所以不为人所喜,但如能还气有情,自结垣局,那样门户出奇,会反凶为吉而安,到时候咱们随机应变,看着办吧。”
我瞅着那座雕像心里还有些发毛,不知那晚到底是幻觉还撞了邪,我也算接受科学文化的青少年,不信世上有鬼的,但在农村呆了一个暑假,所见所闻却又让人不得不信。石像依然肃穆冷峻,石缝隙处的石目依稀正向前方辽阔原野,但萧羽总在不自觉间反现它在背地里注视着他,背后不禁潸潸冷汗直冒。
父亲走在最前,来到一处天门洞口下,当地农民说此洞内有许多大小不等、形状各异的溶洞,缕不清尽头,相传有个人带足了干粮和水,蜡烛工具非要穿梭此洞,找到洞口尽头不可,谁知道他在山腹钻了一个月,最后从山洞正上方露天口钻了出来,就说这上洞口是天窗,此洞便叫天门洞了。
二人走在他身后,二叔一直摸索着包裹内家伙,生怕有遗漏,到墓穴中吃了亏,这就叫不打没准备的仗;我背着是几只口袋,用来装古器的,还有一包蜡烛、几梓檀香和一捆黄纸,听二叔说这叫礼多人不怪,咱们先礼后兵,不跟死人一般没教养。
父亲这时已停住脚步,随手抓了一把泥土,吹了两下,土色呈红黑色,转身说:“石山上找土穴称为垄穴,周围土质必须细嫩可锄,如果中间夹杂有顽粗石块,以至于锄下去飞烟迸火,就是主凶的征兆。”
萧牧挽了挽衬衫袖子,吐了两口吐沫,抡起洋镐刨下去,顿时飞土扬烟,呛个满头灰脸。
父亲微笑着说:“叫你别冲动,又没让你刨,一瞧土质红黑,就知道这下面没有气脉了。”
二叔拍拍秽土,没好气说:“咋不早说啊!”
父亲又望四处被草从遮挡的洞口,其中一处石色为紫白色,表示地质温润,就爬了上去,又从脚下抓了一把土沙,土色这次呈红黄色,他脸上露出笑容,对着他俩说:“这旮沓儿还像个样,咱们就从这下手。”
二叔瞧了一眼说:“这是水帘洞,洞里面啥也没有,好象是口深井老深了,井底还是一条暗河,从地下流注大凌河的。”
父亲说道:“有古书记载:[浅则狐狸扬之,深则及于泉水],在古代由于受技术限制,要在泉水下施工实在不容易,并且如果在地宫位于地下水位下面,地下水长期渗透,定会使地宫遭受[浸]害,若是古墓必在暗河水位之上。”
二叔胆子可不是吓大的,打着电筒先钻了进去,萧隐紧跟其后,本来他们想让孩子在外面等着,但萧雨脑海中记忆着那个画面,想进去印证一下,就也好奇跟了进去。
里面湿度极高,有哗啦哗啦的流水从不远处传来,电筒光线不明,往前走了十几米,洞室渐阔,光线照到有泉水从上面的石缝汩汩流出,泻入正下方的一处地洞。
二叔拿起一块石头,扔下地洞中,过了好一会才传出清脆的落水回音,少说也有二三十米深才能到水底暗河,他转身问:“真他妈够深的,确定要下去吗?”
父亲说:“不下去,咱们不就白跑一趟吗?系好绳子,估计不用到底,爷爷给咱们传下那部《玄天秘旨》中有记载:[气脉在水上行时,水脊会呈现个字,据此就可以明确分明地识别脉络],但石洞中一片漆黑,四处被遮挡,肯定看不到脉络,只能从地洞石壁上观测水纹和土质来辨别,天然形成的水纹与动过土的纹脉有区别,你先下去探探路,我随后带好检测的工具就下去。”
二叔点了点头,取出两捆绳子连在一起生怕不够长,一头绑在洞内一块大石上,拽了拽挺结实的,这才放下心来,另一端系了一块小石头,然后抛下地洞深处,戴上头盔和口罩缓缓溜了下去。
老爸行动前回过头对儿子说:“呆在上面,别下来了,很危险!”
他转身把腰环扣在皮带钩上,顺着绳子溜了下去,洞穴黑暗湿滑,阴森森的,凉风飕飕不断从洞穴中向外扑来,洞壁的水淋到二人身上和头盔,尽管炎夏也不禁打个冷战,小心翼翼地往深底探去。
我一个人站在洞口朝下张望,兀自紧张万分,等了片刻,一会想到父亲和二叔挖到大批财宝,一会儿又想到二人被古墓中的猛鬼残害,心中七上八下的,实在煎熬不住,就顺着绳子也溜了下去瞧个究竟。
洞穴由奥陶纪石灰岩和诛罗纪紫红色砂页岩组成,由于地下水溶蚀作用,使这一带石灰岩生成袋形和垂直竖井式洞穴,越往下越寒气逼人,也不知硬撑下去多深,渐渐听到了深渊下汩汩的流水声,电筒朝下晃了两下,仍是不见漆黑不见底,再溜下两丈深后,忽然一脚踩空,原来洞壁竟出现一个横向的穴口。
我想起刚才老爸的话,墓止在水流之上,下面仍是潺潺水流,而此处的横穴想必是古墓的入口了,一手拽着绳子,一手搭在慢慢爬了进去,横穴口小内宽,才爬了两步,只觉浑身发冷,有几百双眼睛同时睁开,发着绿光死盯着他,吱吱响起噪音。
忽然腾的一响,噼噼啪啪的无数翅膀展动的括噪声骤响,我吓得妈呀一声,暗叫我靠,他妈的是蝙蝠,不知吸不吸血?
急忙向后退避,但慌忙中脚一滑仰面摔倒,滚出了穴口,上百只蝙蝠从穴洞中飞出,本来是朝陌生者扑去,孰知脚一滑竟躲过了蝙蝠的冲击,身子摔出横穴,双手乱抓,正扯住了绳子暗叫侥幸,成群的蝙蝠从头顶飞上去,把上面的洞口堵得毫无空隙。
我胆子虽大,却也吓得一身冷汗,好奇心再强,也不敢继续往下闯了,捋着绳子就朝上面爬,下时容易上时难,只竖直而上一丈之余,忽然绳子一松竟在关键时候断了。